对话庄子说什么上

白癜风规模化治疗 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lx/190731/7346518.html

因书明理,以慈怀道。

慈怀读书会陈晓峰先生与连山先生相识甚早,值此《庄子知周》出版之际,陈先生欲借此而启学友“知庄”之路,以见“慈怀”,故两位先生约期对话,以庄循己,如锺叩响,示见流光,故命题曰:《庄子说什么》

今诸学友整理文字成,乃校乃述,于此平台陆续发布,以惠诸友。

▲画者见幻知真,

石非石,花非花,

万物以不同形相禅耳。

壬寅,连山。

山长:陈老师好,很期待见到您。

陈老师:张老师好,我应称您山长。我今天特别高兴,我经常在群里看到脩立书院的环境,但是今天第一次从视频里看到,从里到外都感到特别好。

我们有些书友比较好奇环境这么好的一个书院,张老师在书院里面讲些什么呢?或者说为什么做这么一个书院?书院平时老师、学人在干些什么?

山长:我跟陈兄认识十几年了,现在却好几年没见了。之前我在上海住过两年,正好陈兄在办“慈怀读书会”,也是渊源很深,然后又在震旦大厦定期有讲座,正因为那个时候的历练,才有今天书院的山长,这些与陈兄有关。

脩立书院是我这些年办书院目前还存在的最后一座。

自从我们上海一别,我办了大概五个书院,与我有关的有五个书院。都因为不同的因缘,像是春、夏、秋、冬的样子,发生了一些更迭和转换。

目前我所在的地方是宣城的泾县,造宣纸的地方。泾县有一个古镇叫查济,它也是一个景区。书院由广东人,姓张叫张应平先生建造的。他最先在这买地造房,想做一个书画院,所以脩立书院的名字也与一个画家有关。安徽有一个老画家叫朱脩立,就是用他的名字“脩立”来命名。建好以后,张先生就听说了书院较契合他的想法。当时我已经住在齐云山,张先生就到齐云山找到我,说我们能不能共建这个书院,于是,我就成为了现在脩立书院的山长。这就是脩立书院的源起。

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偶然的,就像你在上海我在这里,我们不但认识,而且还很熟,不但很熟,还互相参与了我们双方的事情。“慈怀读书会”我也算是最初的参与者。

陈老师:当然,您写的那八个字我一直念念不忘,所谓“因书明理,大慈怀道”。

山长:当初在上海,你在我家谈你想做读书会,那个时候的初心与现在书院的发心,至今都是没有发生变化的。所以如果用“因书明理,以慈怀道”八个字来表示,它不仅仅是慈怀读书会的一个宗旨,也是我这些年来做书院的宗旨。

读书不是为了学习所谓的传统文化,而是为了成为一个能明理的人。所以书院就是围绕着如何能让人在明明德而展开的。明明德即是明理,能明理就能行理,凡事就都在礼序之中,这就叫有办事能力了。有办事能力并不取决于你是不是一定要办成功。不该成功的事如果成功了,谓之贼。

陈老师:不该成功的事你做成了,那就是贼。说白一点,你偷别人的钱你偷成了,那就是贼。

山长:所以自古至今,只有那些真正的大豪杰可以不论成败,这个不论成败不是说放弃了,而是明知道这样做会失败他也要做,不该做的事他也绝不会做,也就是说他有准确的抉择能力。这种抉择是基于对道义的担当,能铁肩担道义者谓之“士”,所以书院是“养士之地”。

陈老师:书院是养士之地。

山长:所以,古代有官学,即所谓的学校,但也同时有书院。书院多半存在于民间,实际上是护持着一个时代道德的基准,《论语》所谓“礼失而求诸野”。夫子退而在杏坛设教,就是在善护着人本,本性不能沦丧。

所以,如果农村的道德彻底崩塌了,城市就没有希望了,因为它变成了无源之水。

陈老师:是的。那么,具体在书院,张老师都讲些什么内容呢?

山长:前年我还有三个书院,每个月我要分别在每个书院至少讲三天课。三个书院是有三个不同的方向的。

比如说疫情前,在北京有个“象罔书院”。那个书院主要以“老庄”为方向,在那个书院治学的人也是以“老庄”为方向。

在徽州的歙县,有一个书院叫“竹山书院”,那个书院以“四书”为主方向,我在那个书院通讲“四书”。

在宣城的泾县是脩立书院,这个书院的基本定位是“六经”,我在这个书院主要是讲《尚书》,然后我们同时也礼请了几位学者,分别来讲授《易经》、《孟子》和“印度哲学”。每个月都会有外来老师的课,每个月我也会有两到三天专门的《尚书》课。目前我们正在学《洪范》篇,所以《尚书》会作为脩立书院很长一段时间学人的必修课。

如何来书院学习呢?

来书院修学也是自己申请,自己束修,各尽诚意。什么时候来,来学多长时间?都是自己定的。如果有想来书院修学,只要十八岁以上就可以申请。书院作为主体只办束脩类的课程。

这里我要重申一个事情,束脩的尽诚意与打赏是不一样的。

“束脩”一词出自《论语·述而》篇,原文是:子曰:“自行束脩以上,吾未尝无诲焉。”

夫子之所以要束修来学,是为了让每个有诚意的人都可以礼闻来学。不论是穷是富都可以来学。如果很穷,你可以上山打柴火,送给老师做饭用;如果富得像子贡这样的人,可以出很多的钱,比如一车金子。但是都不能说金子的价值比一捆柴火高,所以在束脩的这一刻,治学就开始了。

陈老师:金条也是诚意,没钱拿捆柴来也是诚意。孔子十五又志于学都是有志于学的表现。

山长:因此夫子才会说“自行束脩”。今天我们还要重启束脩制,既不讲它是公益也不讲它是商业,既不着空也不着有。只在于你对你自性的认知,这个自性的认知就是你要来学的。所以能不能来学?从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,这是很重要的。如果你拿的东西少,就觉得见不得人,这有可能是虚荣;如果你拿的多,觉得老师要靠你养,这也可能是你的贼心。所以只要你还在揣摩,你就学不成,你就要好好地反省一下。人不能揣测别人,只能自我检测。

陈老师:不要揣测别人,检测自己就好了。所以只有自己知道,这颗向学之心诚不诚,有没有这个诚意自己明白。

山长:所以有些人就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定个价,我们也省事。我说治学不是让你来省事的。为什么呢?你来学为什么要揣摩我?为什么要搞束脩呢?为什么不直接弄商业呢?为什么不公益呢?这些问题就是你要思考的,不是我要思考的。

陈老师:没来之前张老师已经给我们出了个题目。

山长:凡是束修这个问题没想明白的,来了书院也呆不住,因为他那个掂量的心总是放不下。来到之后到处去打听人家给了多少?然后又在想我来了以后值不值得?我学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?始终就在掂量与揣测之中。所以他什么也学不好。

陈老师:是的,这都是自己的事情,要在乎自诚而已。

回过头来,我们说说《庄子》,我们好多人都是因张老师讲《庄子》才知道张老师的。

那么,我们请张老师说说《庄子》。因为孔孟老庄中国人都知道,但《庄子》相对来说就了解的比较少。

我们有三个问题:

一、庄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
二、《庄子》这本书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?

三、张老师的这本《庄子知周》又是什么样的书?

我们请张老师为我们一一解答。

山长:在回答你这三个问题之前,有一个小花絮有必要说一下。

我记得第一本书叫《无端崖》,从《无端崖》到《庄子知周》一共有四本书了,文字都是学人整理的,我只负责说。直到文字稿出来之后,计划要出版了,让我写个序,我才很正式的想这个事,我想了一下说,这个序我就不写了,我不对文字负责,我只负责说,说完了就随风飘走了。就像平时我们跟别人交流,如果对方通过你跟他交流,能够有会心,就成为莫逆之交。如果你想给人讲道理,结果费尽口舌他也无动于衷,你自己都觉得无味。

我们与古人之间也是这样。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带着轻慢庄子的心,来看看他说的什么?这是没有意义的。所以,我们如果从一开始都没有基本的敬意,那就没有交流的可能。

如果你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尊重,没有真正的去问一问,他为什么这样说,你为什么要读它?是不是因为他有名,你才读它,是不是因为他是哲人,你才读他,如果他就是你的邻居,你还愿不愿意读?这个时候,你就回到了最真实的状态。

所以,若不以诚意去读,皆与自己没有关系。书读的多少,也不是量的问题,若不能融通,就会成为扰乱和堆积,叫食古不化。所以庄子说:“不与化为人,安能化人?”与化为人,就是我们每一天,每时每刻,都在化中,这样才能不固,孔子说“学则不固”。怎么样才表明有学?不是记诵,也不是人云亦云,而是能化为自己生命的气象,化为自己的行动,化为对事情的决断力,这才叫文化。

陈老师:对对对,行动,特别是决断力。有的时候我们碰到事情了,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就就叫不能化。

山长:所以临事不能断,就叫没文化。

陈老师:没有决断力就是没有文化。

山长:有文化的人,就有明辨是非的能力,不会被是非牵带,才能成为一个不着是非,不谴是非的人。所谓不着不谴,就是你必须得具足对自我的指导力量。

这就是我们在读书中经常遇到的,什么是一和二的关系,老子经常说抱一、得一、守一,什么是一?就是知道什么是二。遇到任何事情,你得明白什么是道义,什么是功利。如果利和义是相和,那么都可以做;如果利和义不相和,那么你只能选道义,你不可以因利益而损道义,这就叫有决断性。

这种就叫一刀能切下去,不至于拖泥带水,也不至于粘连,否则的话这也想,那也想,最后就把自己拖进去了。

陈老师:是是是,我们总是在拖泥带水,总是在纠结。

山长:我们的纠结,大多数固在左一个利益,右一个利益上纠结,真正要决断的是,道义和利益的抉择。如果两个都是利益,都不损伤道义,那两者皆可;如果损伤了道义,那皆不可。所以,它有一个终极决断点,这个点就叫立于不变。立的这个不变,即是道义的不变。

《吕氏春秋》里面有一句话说:“辱莫大于不义”,最大的耻辱是不义。

陈老师:最大的耻辱是不义。不道义就是耻辱。《论语》所云:君子喻于义。

山长:是的。所以,当圣人不断的对你感通到的东西有印证的时候,你的信力就起来了,你发现你所思,你所想,你所行跟圣人一样,那还有什么纠结的呢?

陈老师:对,我觉得这个心里的笃定就出来了。

山长:是的。这就叫德信。你的德行会让你有信力。所以,人不知而不愠者,不是因为强力忍垢,而是在有德信。

陈老师:对,德信。那张老师我们回到问题上。

山长:好。我们看第一个问题:庄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
庄子说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们需要通过庄子得到什么?也就是说,庄子说什么是由读者决定的,不是由庄子决定的。

陈老师:我们再重复一遍。庄子说什么是由读者决定的,不是由庄子决定的。其实不光是庄子,我们读孔子读其他的书也是一样的。

山长:是这样,为什么呢?因为圣人实际上不会告诉你一个具体的道理,一切圣人都不会有一个道理等着给你,就像达摩当初在达摩洞不是在等人,我们以为他在那等人,如果有一个目标去等人,他是坐不住的,他一年都做不到,不要说十年了。只是神光想找他而已。所以不在他,在来的人。因此当神光来的时候,达摩并没有想象的激动,甚至于都不理会他,难道达摩是装的吗?直到神光的真诚呈现出来,才让达摩动心了,是神光的真诚打动了达摩。

庄子有一句话叫:真者,精诚之至也,不精不诚,不能动人。

所以庄子也像达摩一样,他已经走了,甚至我们不知道他是谁,不知道他是哪国人,不知生卒年。庄子就是一个不可知的人,完全没有留下任何资讯。我们今天能够对庄子的了解,只是来自于庄子自己留下的这本书,而这本书,学者们又不采信它,因为它是寓言。

陈老师:对。都是寓言故事,假故事。

山长:对,假故事。司马迁在作《史记》的时候,已经找不到庄子的信息了,他只能从《庄子》中选了点东西,凑了一百多字,而司马迁离庄子大约就一百多年。今天,我们对庄子了解的资讯,全都是后来学者推论出来的。

陈老师:都是推测。

山长:是的。比如有人说他是楚国人,有人说他是宋国人,有人说他是蒙国人,有人说他是河南人,有人说的是安徽人,有人说他是山东人。

他的生卒年也至少有几十种说法,最后学界采用的是马叙伦的,即公元前年至公元前年。但是现在教科书一旦把它放上去,我们不知道有马叙伦了,我们以为庄子果然是那个时候生的。

他的名字也是个谜团,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姓庄,还是姓其他。庄子这个人到底是谁,没人知道,比如说他姓庄名周,我们教科书现在还加一个,字子休,唐代之前的人根本不知道庄子字子休,唐代以后,人才知道他字子休。

所以,历史是叠加的,它是不断的被增补的,这些我们知识性的了解,只限于了解一下就行了,不要当真,仅供参考。

陈老师:我觉得我们学经典或者学很多知识的时候,张真老师说这个话,我觉得都值得借鉴。

山长:对。但是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,我们不能因此而生轻慢心。因为在假的之外,再也没有真的了。没有一个真与假相对。所有的真,都融化在这个假之中。所以,我们在类似庄子的这些看似并不真实的信息中,所谓的寓言十万,它实际上有着我们可以感通的东西,这才是真正的学庄子。

庄子自己有一句话叫,“以天下为沈浊,不可与庄语。以卮言为曼衍,以重言为真,以寓言为广。”因为举世沈浊,人已经只有人形,基本上没有真正做人的能力了,因为人的自性,一生下来就开始被不断的污染和败坏。

所以,才需要有学,学是为了复性,我们成长的过程,也是我们向自我回归的过程。在这个过程中,才有活着的价值和意义,如果只是顺着年龄的方向,这实际上就叫流荡,而大多数人是流荡过去了。

陈老师:流荡,甚至于有些人看着很忙,做着很多好像他自己以为有意义的事情,其实是流荡过去了。

山长:是的。庄子原来十万言,到了郭象六、七万,我们可以说只要还剩最后一篇,庄子都是完备的。你识一个字都能明所有圣人的道理,甚至于一个字不识都可以明所有圣人的道理,所以不在于你读的什么版本。重要的是,是谁在读?不善于学的人,所学的越多越我慢。那么,如果一个人治学只是增加我慢,那你学它干什么呢?

本文节录于《庄子说什么》

听打:静心、大路、姚凯、王政桂、回归

校对:伯晦

审定:连山先生

编辑:伯晦

▲如伐喻者,法尚应舍,何况非法。

书院课迅

山长讲录

山长只语

书院,天下之公器也,以躬行君子,学达性天为宗旨。不涉新旧、古今、东西之争。

书院学规:愧乎道德,依仁游艺。

纳学方式:自行束修,依礼申请,明志来学。

纳学范围:年满18周岁,好学笃行,独立担当,志贯经史,求通艺道者,皆可。

山长介绍:

张真,号连山,安徽蒙城人。

脩立书院山长。

经学私淑先圣、绘事师武隆萧中胤先生。

山长寄语:唯学不能已。

人生之患,莫大于无常;人所当行,莫过于进学;安顿性命,立乎不测,方有颠沛造次之恬淡,生命之大观。
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#个上一篇下一篇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budalagongg.com/wxbz/543954.html


当前时间: